「為了救命,有何怪之。」
她低頭輕輕說道,但閃爍的目光里明顯很不自然。
秦雲輕輕點了點頭,他剛才本就純粹是為了救人,沒有其他非分之想的。
迅速離開后,他又讓錦衣衛扛著轎子,來原地接走了司徒靜。
就這樣,這場鬧劇才算結束。
秦雲也得以鬆了一口大氣。
如此尷尬的事,幸虧是平穩過渡了,否則讓人看見,就成大烏龍了!
甚至讓秦賜知道,誤會就更大!
……
一連三天過去,一切如常。
平安酒樓的掌柜離開,遲遲未歸,錦衣衛也仍在跟蹤。
朝堂在一天前,給秦雲密寫了十二道奏摺。
分別是報告一些軍國大事,都屬於慣例。
但其中有一條奏摺,關係甚大!!
方臘遞交的那把松竹長刀,順藤摸瓜,被刑部禁軍聯手,已經是找到了苗頭。
砰!
秦雲猛的將奏摺狠狠摔在桌子上,雙眼噴射怒火。
「果然如此,果然如此!」
「李密這個狗東西,朕就知道跟他脫不了干係!」
「常鴻,立刻幫朕起筆,密函送入帝都,讓祁永派人盯死李密兩父子,暫時不要動。」
「等朕回帝都,親自清算!」
說著,一道殺氣從他眸子閃爍而出。
常鴻連忙拱手道;「是,陛下!」
豐老悄然上前,皺眉道:「陛下,門閥的所作所為已經是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,破壞軍糧運輸,等同於葬送大夏命運。」
「老奴認為,需要大動作來震懾啊。」
秦雲深吸一口氣,五指攥緊。
「殺一個李密,還不夠,他就像是昔日的王渭,倒下了,還有其它的人上來。」
「要動,就要動源頭!」
此言一出,一干心腹近臣面色一凜。
源頭,不就是門閥嗎?
動門閥,稍有不慎,後果可是不可想象。
豐老輕輕道:「可……咱們沒有證據啊。」
「唐三是目前,我們唯一知道的嫌疑人,可想要打破這個缺口,從而扳倒門閥,不知道還需要多少時間。」
秦雲也有些頭疼,別說沒證據。
就算有證據,以門閥的根深蒂固,勢力龐大,處理起來也是極為棘手。
就在眾人陷入頭疼的時候。
忽然,一道影子一閃而逝,來到門口跪下。
「錦衣衛,萬扇,奉命追查平安酒樓掌柜,歸來稟告!」
聞言,所有人的雙眼一亮!
秦雲更是噌的一聲站了起來,走出三步,朗聲道:「進來!」
萬扇走進來,挺拔的身子一拜。
「直接說,查到什麼了?」秦雲急迫問道。
常鴻等人的眼神也是頗為關切,因為這很可能事關唐三,以及順勛王!
萬扇道:「回陛下,卑職一路追蹤,發現那酒樓掌柜,去了隴右。」
此言一出,四周溫度驟降!
秦雲的眼中有著怒火,十一弟,他究竟在做什麼?!
允許他調查唐三,他卻是在通風報信么?
「繼續說!」
萬扇吞了吞唾液,再度甩出一個重磅消息。
「在路上,卑職伺機靠近了那酒樓掌柜。」
「得知,他是要去請唐三來幽州的!」
「後來卑職怕暴露,所以就先回來稟告您了。」
聞言,秦雲面色再度冷冽:「請唐三來幽州?」
「十一弟啊十一弟,你這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,是查案,還是通風報信?」
「亦或者,二者皆有。」
四周,陷入長長的沉默。
後來是常鴻上前,試探道:「陛下,微臣有一計。」
秦雲面色嚴肅:「說!」
「不如咱們先佯裝回帝都,而後折返回來,就等著這個唐三。」
「一來,可以看看順勛王究竟是個什麼態度。」
「二來,順藤摸瓜,找準時機在唐三身上挖到更多門閥的罪證。」
「否則您在幽州坐鎮,那唐三未必敢即時就來。」
燕忠道:「微臣看也可以!」
「這樣可以打消那些心懷鬼胎之人的疑慮。」
「再說,朝廷現在暫時安穩,可以再耽擱一些時間。」
「……」
聽著接二連三的心腹建議。
秦雲點點頭:「那好吧,今日之談,屬於機密,不可泄露。」
「對外宣稱,召見你們,就是為了準備回帝都的。」
「是!」眾人點頭。
緊接著,秦雲走出閣樓。
欲要找到順勛王,跟他說離開的事。
但在前院的走廊處,率先碰到了正帶著下人打掃門庭的司徒王妃。
她一襲煙雨色宮裙,端莊不失美麗,襯托出極好的身段,髮髻用了三根金簪,別樣的精緻。
臉蛋更是沒得挑,精緻而秀麗。
她看見秦雲,眼神閃躲了起來,心裡更是異樣。
畢竟那一日在紫蒙山,發生了那樣的事,實在羞人。
但她也得硬著頭皮上來行禮。
「參見陛下。」
秦雲點點頭:「傷口,好些了嗎?」
司徒靜臉頰微微一紅,眼神不自然,斷斷續續道:「好,好些了。」
「嗯,十一弟呢?」
「朕找他有要事相談。」 聽得易明玄所說,王燁然微微皺眉,雖然在他們的計劃里,馮雲必死無疑,但時機卻不是現在。
果然,沒等他再度動手,文高澹的聲音便傳到了他的耳里。
「留下活口。」這可不單單是文高澹的命令,同樣也是來自於靈台宗高層的命令,當初寇蒙以馮雲身懷雷法的由頭打動了掌門丁言文,使其親自下達了討捕令。如今再看來也並不全是好事,馮雲雖成了棄徒,但卻也不得不留下他一條性命。不過寇蒙等人看來,留下馮雲活口也只是暫時的,只要將馮雲身上的秘密榨出來,那這個人也該是消失的時候,畢竟他知道的太多了。
王燁然等人心中的想法,馮雲自然是不知道的,聽到易明玄所說,他只覺心中火焰奔騰地愈發劇烈。
「呵,我後悔了。」馮雲苦悶地搖了搖頭,一臉遺憾的表情。
聽得此話,眾人頓時一愣,易明玄則眯縫起雙眼。
「七年前我就該拼一把斬下你的狗頭,今日就不用聽你聒噪了,真是可惜!」
「無恥叛逆休得猖狂!以邪法修行到現在,身後必是惡果累累!今日將你誅殺乃是替天行道!」易明玄義正言辭地大聲喝道,意要將馮雲的惡行公之於眾。
然而馮雲卻無絲毫害怕,一邊壓制着手中的縛靈鎖一邊笑着說道:「十年前,秋獵你縱容手下田伯才、杜新欺壓同門暴斂他人獵物成你聲名;九年前,宗門大比,你以同門聲譽威逼我與紫輝劍派結仇;七年前,你與賞罰殿知而不宣,暗中唆使我與其他幾位同門去剿滅境界遠勝我們的邪派;其後又趁我離開宗門在宗內散步謠言,重傷我與幾位的師姐的清白,意圖逼我還俗;最後更是以田伯才二人為餌布下殺局。」
「你仗着賞罰殿撐腰,三番四次暗害於我,如今你竟有臉說你在替天行道?到底是誰顛倒黑白恬不知恥!」
在場修士也不是傻子,看到靈台宗弟子的情形與兩人的辯白,哪還不知事情沒那麼簡單,此時又聽馮雲樁樁件件的敘述,看向易明玄的目光也變得不再友好。見狀,易明玄面色一沉:「認證物證皆在,容不得你抵賴!請王長老出手拿下此惡賊!」
一旁的王燁然當然也不是一直傻站着,縛靈鎖被馮雲抓住,無論他怎麼貫注真元,縛靈鎖的威能竟都無法影響馮雲,而且無論他怎麼操縱,縛靈鎖都紋絲不動。
「這小子不簡單!」之前王燁然根本沒把馮雲看在眼裏,他結成元嬰已久,已快到元嬰大成,而從他們收集的消息里,馮雲不過歸一境巔峰,煉體應該在縛鯨巔峰,無論怎樣都不該是他的對手。然而此時的馮雲竟是根本不懼縛靈鎖的威能,甚至還有還手的餘裕!
想到這裏,王燁然不由得怒哼一聲,腰間寶劍頓時飛出,化作一道流光朝馮雲斬去!
這一劍寶光內斂,看似信手而出,實則夾雜有元嬰之力,暗藏殺機,非是歸一境修士能夠輕掠其鋒。
馮雲自然也感受到了其中的威脅,他左手緊握縛靈鎖不放,逼迫王燁然必須不停貫注真元,右手則瞬間抽刀出鞘!「神威殺!」
霎時間,帶着土黃色光芒的刀鋒與神光內斂的寶劍撞擊在了一起!「鏘!」只聽一聲刺耳的金鐵悲鳴,王燁然的寶劍頓時盪飛出去,而馮雲也不得不退後兩步才穩住身形。